Thursday, November 27, 2008

感恩节有感

现在是太平洋时间晚上11点半,再过半个小时感恩节就过去了。现在我坐在办公室里边coding边灌水,经仔细考察,系馆就我一个活人了。

感恩节我的活动是:早晨睡到12点,期间接了鹏飞和尧尧从普林打来的电话。然后爬起来做饭灌水到两点,然后房间大扫除到五点,然后做饭到六点半,洗衣服,洗完了衣服,就过来coding了。噢,对了,中间还把前几天坏掉的PSP修好了。

其实仔细想想,之前也不是没有选择:本来可以去Las Vegas或者San Diego或者SFO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都被我推掉了。今天我一直用“没关系,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安慰自己,但是反过来看,我在北京上了四年学,没有去过长城,没有去过天坛,没有去过离学校只有三站的颐和园,也没有去过翻墙就能到的圆明园(幸亏去过十次天安门和五次故宫,不然几乎算是没在北京上过学了)。从先例来看,我对我在美国期间会不会去Las Vegas和San Diego持悲观态度。

晚上看到诸位北美学人的日志,觉得从统计上看,大家在感恩节都过得很High,虽然有时言辞中还是免不了有些蛋蛋的哀伤(也许是因为积压的作业或者是周五的疯狂购物不知买什么罢)。希望我这样的惨淡人士属于少数吧。

毕竟这是过节,而且是感恩节。我还是应该感恩一些什么东西。我现在至少身体健康,而且还有饭吃有床睡,而且一段时间内不至于失业或者断粮。今天把家收拾了一遍,干净多了,而且应该不会有bedbug出现。老板很Nice,而且10个月之前出面把我招进我自己的dream school,晚上做得东西也有些眉目了,也许能出一些东西。自己做饭的手艺日臻成熟了,养好自己没问题。郁闷了有朋友可以聊天,还有开放的bbs可以供我灌水,爸妈身体都还好,而且没有受到经济危机的很大冲击,家庭和睦,朋友遍布各个时区,什么时候都可以找到人倾诉,而且不远的地方还有人可以牵挂。我自己应该觉得满足。

今天晚上最郁闷的时候,不知为何想到了几个人:我在北大的时候,有时候去图书馆自习,会看到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大叔在那里也是看书,有时还会笑着给我打招呼;有时候去五四跑步,路上会看到一个博士大姐,也是腿部有不便,需要特殊的车,她好像和我同一年从学校毕业;在台湾的时候,邻居是一个读到电机系和生物系双硕士的大哥,但他是高度白内障,几乎看不见,要靠特殊的声音键盘打文章,所以我每天晚上都是听着他的打字睡着的。高中时候课本上有《我与地坛》,我还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不过是课文。但是当身边就有这样的人的时候,感觉还是很不一样。毕业投湖被人救出来那次,我以为自己也要和他们一样下半生躺轮椅了;后来把家里面的车撞了,晚上也是一夜未眠,不是心疼车,而是想,如果我以后出了车祸要躺轮椅了,应该怎么办。今天算是想出来一个结果:如果我真是不幸要这样了,就找地方去教高中物理好,反正只要找个低点的黑板,就能人尽其用了。

情何以堪一番。最后说下,北大物理系一个师妹似乎是得了某种白血病,但不是完全的不治之症。也希望看到的诸位同仁也能关注一下。

Wednesday, November 26, 2008

人人都爱猥琐男

九月中旬的一天,techC的黄主席突然给我发邮件,问我有没有兴趣参加今年的中秋晚会。我想了一下,觉得,虽然“科研任务繁忙”,但是既然我来LA县以后得到那么多师兄师姐帮助,本着娱乐一下大家的精神,抛头露面去买个力还是可以的——以往的经验,不过是大家乐一下而已,很快就忘了。于是就答应下来。

然后过了几天就得到邮件,通知彩排,附件里有个剧本。我看附件体积也不大,就随手打印了一份。然后就从打印机拿回来10+张纸。情节极其曲折,笑料极其吐偶得,我的角色是路人丙,台词大概40句,还要跳一小段舞。邮件里说,大家最好用这一段时间(大概半天)预习一下台词背下来,晚上彩排。我在办公室看了两遍一时没理出头绪就放弃了,不过翻到人员表,发现物理之花同学赫然在列,还是女主角,当下就决定今晚去彩排,看看人家物理之花同学的表演是否如引力波一样飘逸。

到了晚上九点约好的彩排时间,我跑到预订的排练地点,发现一个人都没有。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人来。于是我就悻悻的跑回家灌水去了。一灌半个小时,再去看,发现人员齐整,已经排了一遍了,就是四个路人三缺一,临时把pillow师兄拉来凑数。大囧之下,又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剩下三个路人都苦不堪言,商量了一圈以后,决定把那个台词最多的路人甲兼头号反角留给那个迟到的家伙。然后翻了一下剧本,发现台词翻番,还要领舞。

第一次彩排过后,大家都觉得很囧,导演姐姐决定改编剧本。翌日无所事事了一天以后,晚上突然有人敲门,开门发现是黄主席,导演姐姐还有物理之花。物理之花见到我突然很兴奋的大声喊:“对,就是他就是他!”。靠,天地良心,同学几年,我除了量子课上有时替你在第一排占个座(而且你还都不坐)啥都没干啊!然后黄主席拍拍我的肩,说组织上有个重要任务交给我,不过他要先去视察别的节目,就先走了(当然后来得知他是去看他mm跳舞去了)。最后就留下一个导演姐姐,伊很为难的给我说:今年新生里狼多肉少,结果把物理之花同学拉去跳舞去了;现在女主角空缺,原女主角物理之花同学力挺我替她出演,据说是因为她记得我演过白娘子(虽然我其实演的是许仙),于是,组织上一致决定:就他了!不过做出决定以后发现好像还差点什么,于是拉上黄主席来征求我的意见。我想了想,既然都这样了,而且晚会这事,不过猥琐男搏出镜名媛搏出位,于是就大模大样接了下来。

于是第二天继续彩排。浏览一遍新剧本,我发现台词少了不少,无非是一个翠花到处上酸菜的故事,总体上还行,除了需要我练习下仿东北女生说话以及如何摆兰花指。我心想,这么点台词,还女主角,突然发现剧本中间有个注释:此处舞蹈:翠花——纤夫的爱。据说选中这首曲目的原因是:我第一次去彩排,剩下的人一致认为我的黑框眼镜和红色T恤很像尹相杰,这个类比不知道最后怎么以讹传讹,就变成了我适合表演纤夫的爱。

经过一周的敬业排练,我终于把台词背熟并且克服了外八字和顺拐的障碍学会了秧歌步。终于熬到了最后一次集体彩排。大家合练的时候,我赫然发现物理之花同学穿上了崭新的肉色连衣裙。打听后才发现她们参加舞蹈表演可以报销两百刀服装费。这同工不同酬的现象当时便引起了我们一帮猥琐男的抗议。在这里要赞一下导演姐姐:为了给我提供道具,人家把自己过几年后要穿的一件超大号洋红色孕妇装都捐了出来给我穿。一开始还打算在我胸前挂俩馒头,无奈美国人不吃馒头所以买不到……最后整了俩气球塞进去,气球不知道是谁吹的,效果上是G cup。

最后一天是正式表演。表演前我花了一个小时时间让人在我的脸上涂各种各样的粉,还有有爱人士捐出自己的耳环让我戴……真正的表演反倒没什么意思了,感觉大家一紧张都在背台词,动作也很机械,而且舞台灯光很亮,以至于看不清台下的反应。当晚的亮点是物理之花同学,身着肉色连衣裙出演《马德里不思议》,动作之飘逸超越蔡依林直逼引力波,最后被物理系台湾友人盛赞为“我们理工大物理系有史以来最美丽最智慧的女生”。

演出之后倒也风平浪静,似乎在理工大每次活动大家都只能记住女主角,而诸多猥琐男自然就随后默默退散了。似乎物理之花同学之后经常被人邀去K歌(现在人家非常粉SHE)。不过做了一把伪娘也不是没有人记住我,这让我很欣慰。一次在路上,遇到一个不太熟悉的同学,我向他打招呼,他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的说:

“哦,你就是那个清华的翠花罢!”

——嗯,没错,那一刻,我就是清华毕业的翠花。

12.14,Pasadena宅

=========附剧照四张========